_____
時隔數日，他又站在那個鄉間小工廠的門前，卻不是預想中的忐忑不安和靦腆，而是被一個叫岩融的大漢子夾著，眼睁睁看一個外表打扮怎麼都像女孩子，卻自我介紹是男孩的亂藤四郎踮起腳尖按門鈴——「爺爺，我們來囉！」他大聲喊道。
小狐丸剛想笑說沒用的，裡面聽不到時，就看到那個全部一身白叫鶴丸國永的傢伙，熟門熟路推開柵欄，一溜煙就竄了進去。
其他人也見怪不怪，好像門本來就是這樣開的，大家跟著大搖大擺走進別人家。
……這樣子真的沒問題嗎？據說是藤四郎們的哥哥的一期一振，還在一旁誇獎亂藤四郎很有禮貌。小狐丸非常驚訝，實際上你們的行為跟擅闖空門沒有兩樣啊這位兄長！
而更讓他崩潰的還在後面。
毫無反抗能力的小狐丸一點形象都沒有地被拖了進來，就看到鶴丸國永把三日月宗近從不知哪個角落拉了出來，大聲嚷著 “Surprise!”
雖然帶著笑容卻面色發青，眼下有著深深的黑眼圈，即使如此還是接受了孩子們飛撲的三日月宗近。
差點認不出那個灰頭土臉面容憔悴的人，不過才幾天沒見，他怎麼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的？
總算對三日月宗近有多不會照顧自己這件事有了初步認識的小狐丸，被岩融長手一推到了三日月宗近的面前，「嘎哈哈哈，三日月你看我們帶誰來了！」
三日月宗近眨了眨眼，露出了個讓小狐丸推敲許久的笑容：「唉呀，真的是驚喜呢！」
小狐丸還來不及深思那個笑起來就瞬間美得驚人的某人是什麼生物，被問出據說三天沒睡的三日月宗近就被大家強制塞去休息，小狐丸則被燭台切光忠順手抓去廚房，一起準備二、三十人的午餐。
小客廳當然擠不下這麼多人，其他人在庭院裡熟門熟路地架起了棚子擺上桌椅，並把幾大袋食材搬進那個家庭廚房，吵吵鬧鬧過後，小狐丸得到跟燭台切光忠獨處的機會。
「現在是……？」小狐丸問。
「你不是個廚師嗎？」燭台切光忠拿出了幾個大鍋開始清洗，冷冷地說：「做個午餐應該難不倒你吧？」
「你是說，全部人的？」
「怎麼，有困難嗎？」燭台切光忠的金色眼眸一瞥，收到挑戰的小狐丸瞬間就挑起了鬥志。
「當然沒問題！」
馬鈴薯、紅蘿蔔、洋蔥、蘋果、雞肉、豬肉和牛肉各二斤、四盒蛋、牛奶、奶油、低筋麵粉，還有各種香料及作料，小狐丸大略翻看了材料一遍，看到極具代表性的薑黃粉，心中大概有了腹案。「要做咖哩嗎？」
「沒有現成的咖哩塊給你偷懶，」洗完了把鍋子一字排開，開始洗米的燭切台光忠說，「肉食性動物一鍋，素食的一鍋，小孩子一鍋，老年人一鍋。就交給你囉！大廚師。」
話雖如此，當然還不至於讓小狐丸從頭到尾負責到底，歌仙兼定和大俱利伽羅隨後過來幫忙清洗蔬果，削皮和切塊。那個寡言的青年嘖了一聲，但沒有多說什麼；歌仙兼定倒與小狐丸攀談起來，「有你在真是太好了，每次都要準備這麼多人的食物也是很累的。」
迅速炒完了二大碗奶油麵糊，一碗是來調整咖哩的稠度，另一碗則打算煮鍋濃湯，小狐丸有些驚訝地問：「一直都是你們做的菜嗎？」
「確切來說是光忠，我們只是打下手而已。」歌仙兼定比了比正扛出一個五十人份大電鍋開始煮飯的燭台切光忠，「其他人不是君子遠庖廚，就根本是廚房殺手。反正我們也不介意幫忙，就維持這樣了。」
小狐丸點點頭，跟歌仙兼定繼續打聽其他人的口味喜好，燭台切光忠好像沒聽到一樣，沒有補充也沒有制止小狐丸的作弊行為，一邊弄了鍋熱油準備炸物，一邊開始調製蛋液好來做蛋包飯。
小狐丸發現大俱利伽羅不聲不響就處理好了那些蔬果食材，乾脆俐落的刀法相當老練，也是個不能小覷的人物。廚房內空間有限，要一次準備這麼多人份的食物並不簡單，他想了想，將切好丁的馬鈴薯和紅蘿蔔全都先進鍋去蒸軟，然後處理好肉類，先切塊後燙去血水，再來進行簡單的醃製，然後進行初步的翻炒收斂，這是保持肉品鮮嫩的秘訣。
燭台切光忠已經給了足夠的提示；肉食動物的想必首重便是要吃得痛快，肉要多要大，口味儘管重沒關係，所以他選擇了紅咖哩；素食的變化不多，中規中矩的黃咖哩就很好；小孩子最適合甜蜜的蘋果咖哩，配上鮮嫩的雞肉塊；老年人到底是什麼種分類？但牛奶咖哩是還算溫和的口味，口感也相當不錯。
咖哩是料理時間相當快速的菜色，由鶯丸主持茶會，在庭院中聊天的眾人才等沒多久，就聞到了一股由各種辛香料混合的鮮香味道，強硬霸道佔領了大家的嗅覺，勾起了肚子裡最深的饞蟲，令人坐立不安。
「我去看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！」鶴丸搶先自告奮勇。
「……我去拿碗筷。」
「我去幫忙端菜！」
坐不住的人站起身來便要往廚房闖，卻被站在門口的岩融擋了下來，「嘎哈哈哈！誰都不能趁機偷吃喔！」
「我先去叫三日月過來！」今劍大聲說，身子一矮便迅速突破了岩融的防線，卻被突然出現的三日月宗近給抱了個滿懷。
「哈哈哈，我已經起來囉！」換了身衣服，看起來精神許多的三日月宗近抱著今劍走出來，小孩子乾脆就賴在他身上了，「真香啊，今天又有好吃的了！」
座位席次很快便安排好，燭台切光忠和大俱利伽羅首先合力把大飯鍋抬出來，然後是小狐丸精心呈獻的咖哩大餐。
桌邊擺上了一疊大碟子，飯要吃多少自己盛，再依序讓燭台切光忠裹上蛋皮、分配了可樂餅或其他炸物，最後再依個人口味澆上濃稠且內容豐富的咖哩醬汁，是簡單的自助餐模式，但可以讓每個人都滿足飽餐。
一時間庭院中安靜下來，人人埋頭苦吃，安撫早就被勾引得抗議的腸胃。見到這副光景的小狐丸感到特別有成就感，雖然嚴格來說他也只做了一半工作，嗆辣的紅咖哩中有大塊大塊的牛肉，以岩融為首的漢子們大呼過癮；素咖哩的反響也不錯，江雪左文字和山伏國廣等人對小狐丸點了點頭；粟田口一家開心享用餐點；而老年人……不用想都知道是特別為三日月宗近規劃的。
乳黃色的牛奶咖哩味道清淡養胃，很適合多日熬夜後的人食用，裡面的材料也盡量燉得鬆軟通透，減少咀嚼花費的功夫，畢竟現在人還剩下多少精神都不好說。小狐丸拉了張椅子坐到三日月宗近旁邊，看連眼睛都瞇起來的那人問：「味道還滿意嗎？」
三日月宗近點頭，咬著湯匙笑得一臉滿足，「託小狐丸先生的福，我被禁咖哩很久了，沒想到今天還有機會吃到呢！」
沒想到連叼著湯匙這沒有形象的行為都這麼可愛，小狐丸覺得心臟彷彿遭受重擊，他訥訥回答：「喜歡的話我以後再做給你吃，別吃太飽了，等一下還有濃湯可以喝。」
「哈哈哈，甚好甚好！」三日月宗近開心大笑，「這樣也算你回請我一次啦！」
(TBC)
2016/08/30 少淵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